寸灰剑 作者/赵晨光

  
  殷浮白嘀咕道:“其实我倒想见识一番那真正的清风十九式呢。”一语未了,已被严妆在头上敲了个栗暴儿:“你这小白,他若认真使出,我们还能全身而退?”又说,“就这样,你还想挑战剑圣?”
  殷浮白捂着头不敢说话,过了一会儿却又嘀咕:“好容易来了次泰山,还没怎么逛呢就要走了……”他虽然好剑,个性却不大似江湖人,平素除了剑之外,便是喜好游山玩水。
  严妆在他头上又敲了个栗暴儿:“还想着玩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不谈这些,我们还是上路吧。”
  殷浮白皱着眉:“妆姐,我还有句话想说。”
  严妆提高声音:“还有什么事?要是剑法或者玩的事,就不用说了。”
  殷浮白道:“不是……妆姐,咱们没钱啦。”
  真没钱了,严妆粗略算算,就算省吃俭用,也只够勉强赶回洛水。
  “咱们还得撑起沧浪水,有弟子投来,还得有房舍住,有统一的衣裳穿。”严妆皱紧好看的眉头,从包裹里抽出一支眉笔,飞快地算着账。
  龙在田提议道:“不如我们去卖艺?”他盘坐于地,神态甚是威严。
  严妆看都不看他一眼:“呸!卖上一年你也攒不下一间房子!”
  龙在田又提议道:“要不去保镖?”
  严妆“哼”了一声:“保次镖得一年半载,弟子来了,上哪儿去找掌门?”
  龙在田冥思苦想,严妆一抬眼却见殷浮白正扒着雪玩,不由恼怒:“一个不会办事,一个不懂事,凡事都要我伤脑筋,哼……小白!”
  她惊讶地看见殷浮白竟不是在玩,他小心翼翼地从路边积雪掩盖的树洞里,拖出一根金光璀璨的棍子。
  “先前我就发现咱们的路费不够,上泰山之前听说这附近有位黄金棍路老爷子,家里有钱得很,我就找了个晚上,把他的棍子拿出来藏起来了……”他眉飞色舞的看着师兄姐笑容灿烂,“黄金棍啊,很值钱吧!”
  那两人依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,过了半晌,龙在田才叹道:“小白……”
  下半句他没说出来,终究还是严妆开了口:“所谓黄金棍其实是黄铜上面镀了层金,根本不值钱的!掂重量也能知道吧!”
  两个男人默默听着她吼人,谁也不敢反驳。严妆说罢,心中忽然一动:“等等!”
  路老爷子大名路不平,当年也是响当当一条好汉,如今已然退隐江湖。因黄金棍被偷之事,家中已是天翻地覆,未想这天竟有一个美貌女子叩门,身后又有两个挑夫,抬的赫然便是那根金光闪耀的黄金棍。
  美貌女子浅笑盈盈:“路老爷子在么?小女子是特来送兵器的。”
  路家人大喜,忙将这女子请了进来,连那两个挑夫都一并殷勤招待,又重重给了赏钱。那两人一个红脸,一个年少,拿着那赏钱欢喜不休。
  路老爷子大笑迎出,请这女子入正厅上座。那女子十分谦逊,只道:“小女子不过是个平常江湖人,却也早就耳闻路老爷子的名声。今日里原是见有小贼在集市上拿着老爷子的兵器叫卖……”
  听到这里,路不平一惊,却又疑惑:“多谢,不知那小贼人在何处?”
  那女子神色肃然:“被我杀了。”
  “啊?”
  “他轻薄于我。”
  这般一个美貌女子,竟面不改色说出这么句话。路老爷子是个老派人,听了这句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:“这个……那小贼是如何偷盗的?”
  女子正色道:“原来这小贼有一种家传迷香,无色无味,最是了得。那日他便是用迷香偷走黄金棍,又想暗算我,我一怒之下便把他杀了。”
  她言之凿凿,路老爷子听得半信半疑,觉得这女子言语到处是破绽,可又想不到她到底是要对自己如何不利。
  他抱着破财免灾息事宁人的念头,赠送了一笔程仪。只是他不知,那女子一出门,就和那两名挑夫会合,笑得如同一朵嫩红娇艳的芙蓉花。
  路边的小茶馆里,严妆细细数着手边的银两:“原先咱们手边还有些富余,回家之后,余下的银两正好修补一下屋舍,或买几亩地也使得。”
  “只是到底是拿余钱修屋子呢?还是买地呢?”严妆陷入了思考。按说,今后有弟子前来投奔,没有地方住是必然不可的。但要是有了地,每年便可有一笔固定收入,以后的生活自然不愁开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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